沙子

【维林诺日常】chapter 37

看文前请先看我的主页置顶

有大量私设，有OOC，有生子设定

 

梅斯罗斯目光飘忽地走在长廊上。他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然后飞快地窜进了一边的小屋子里。

“怎么样？”梅格洛尔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问：“今天父亲有情况吗？”

“目测一切风平浪静。”梅斯罗斯面对屋子里六个弟弟紧张的面孔，小声汇报着自己打探到的情报：“父亲吃完早饭后去花园散步了一圈，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诺洛芬威也很平静——看来今天我们的弟弟不会造访了，我们又多了一天自由的时间！”

“好耶！”房间里费诺的七个儿子齐声欢呼。

凯勒布理鹏夹在父亲和叔伯的欢呼雀跃中显得格格不入。他疑惑地向大家提问：“为什么你们好像都不希望祖父生下他的孩子呢？”

“泰尔佩，我们并非是抗拒再有一位血亲。”梅斯罗斯耐心地解释道：“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但在这之前，我要尽情享受不用照顾弟弟的每一天。”

“我也一样。”梅格洛尔摸了摸凯勒布理鹏的脑袋。

“我纯粹就是嫌弃诺洛芬威。”凯勒巩瘪了瘪嘴：“那个有诺洛芬威血脉的小子越晚来越好。”

“可那也是祖父的血脉啊。”凯勒布理鹏小声说。

“所以你能想象我们有多痛苦了，泰尔佩。”库路芬拉着儿子的手，满面忧愁。

这次费诺的情况十分特殊。目前只有两例已知的男精灵孕育后嗣的案例，一个是费诺，一个是凯勒布理鹏。这就导致所有精灵都不清楚男精灵怀孕时会和女精灵有什么不同，从孕期长短到分娩，都有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就比如，费诺怀孕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女精灵的平均孕育周期。

之前在所有精灵按照惯例紧张地等待着新生儿的降临时，费诺却没有任何分娩的迹象，他每天依旧精力充沛，要么去工坊琢磨着自己的新发明，要么就是揪着芬国昐一个劲地揉脸，闲来无事时还能和自己的七个儿子和宝贝孙子交流感情——比如他给凯勒布理鹏做了一枚红宝石发卡和一条铂金项链。

虽然费诺并不是孤例，但……没有谁会忍心用这个问题去询问凯勒布理鹏。他当年孕育新生的经历太过悲惨，库林维卡出现时，凯勒布理鹏正处于身体和精神双重崩坏的境地，他在当时甚至已经神志不清近乎崩溃，因此孕育和分娩的过程也异常痛苦。反倒是凯勒布理鹏看见祖父迟迟没有动静，自己仔细回想了当年孕育的周期，最后沮丧地发现由于当时自己精神恍惚，具体的时间已经无从考据了。

眼看着费诺的孕期越来越长，所有精灵都做好了那个小家伙随时会诞生的心理准备。梅斯罗斯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是亲吻芬巩的额头，第二件事就是躺在床上焦虑自己的父亲会不会在今天诞下弟弟，直到亲爱的芬德卡诺把他那颗红脑袋抱进自己怀里。

“小家伙今天不来的话就太好了！”卡兰希尔说：“今天可是祖父以双圣树诞生的日期每年举办的家宴，我为了筹备这次宴会耗费了不少资金。”

 

芬国昐为费诺理好垂坠在身后的金色披风。他熟练地用宝石和钻石装点着那头编着精美发辫的黑发，又借着系腰带的动作轻轻搂住身前的精灵。

“费雅纳罗。”他贴在精灵的耳朵旁，低沉的嗓音平和而温柔：“今天感觉怎么样？”

费诺反手在弟弟的下巴上轻佻地捏了一把：“还是和之前一样，这个小家伙可真沉得住气。”

“嗯……那看来小家伙以后肯定是个沉稳的精灵。”芬国昐用额角蹭着费诺的黑发。

“沉稳就算了吧。”费诺笑了笑：“我生的孩子可没一个能算得上沉稳，我只希望这个小家伙别像提耶科莫那样过于活跃就好了。”

“Atar我听见了。”凯勒巩泪眼汪汪地推开门：“我不是您心爱的图卡了吗？是不是诺洛芬威在您面前说我的坏话了？！”

费诺：……

芬国昐：……

“我就知道！”凯勒巩一抹眼睛就打算开嗓哭嚎：“我小时候您明明还肯亲我抱我！怎么现在就这么嫌弃我了！我这么一个英勇聪慧又乖巧的小精灵，连维拉都喜欢我的！”

费诺看着儿子大有嚎啕大哭的趋势，无奈地走上前把那颗委屈的金脑袋摁进自己怀里。

凯勒巩的声音戛然而止。

“别嚎了，都快一万岁的精灵了还整天咋咋呼呼的。”费诺搓了把儿子的脸，又在凯勒巩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行了，快去收拾一下，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的atar！”得逞的凯勒巩火速变脸。他对费诺露出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又欣喜地摸了摸额头，转身出门的时候暗中得意洋洋地冲芬国昐使了个挑衅的眼神。

 

一身白金长袍的芬威端坐在长桌的首席。他的左右手分别坐着费诺和芬国昐。费诺的身边是他的七个儿子和带着库林维卡的凯勒布理鹏，而迈雅安纳塔以凯勒布理鹏家属的身份坐在小精灵的身边。芬国昐身边则坐着费纳芬，之后就是他们的子女和各自的家属。

费纳芬觉得自己的位置十分尴尬，他的右手边是和费诺面对面微笑的芬国昐，对面和左手边是一刻不停传递着黏糊糊的眼神的芬巩和梅斯罗斯。费纳芬恨不得当场起身和芬巩交换位置，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是哪个用心险恶的精灵安排的座位，最后绝望地发现竟然是芬罗德。

“万年前的今天，是泰尔佩瑞安和劳瑞林诞生的时日。”芬威的致辞拉开了宴席的帷幕：“虽然时至今日，双圣树的光芒已不复存在，但诺多族往昔的荣光和意志却不曾淡去。”

诺多之王率先饮下杯中金色的酒水。

这次宴会的菜品十分丰盛，各种美味珍馐流水一般地端上了精灵们的餐桌，而饮品也是精致多样，有珍藏的美酒，也有鲜榨的果汁和冲泡好的茶水。

“奇怪，这家伙今天怎么出手这么阔绰？”安格罗德瞥了一眼卡兰希尔，小声向芬罗德问道。

芬罗德思索了片刻，怜悯地说：“可能他还没从之前的刺激中缓过来吧，可怜的墨瑞芬威。”

“泰尔佩，尝尝这个吧。”安纳塔隔着小精灵把新鲜的小羊排端到凯勒布理鹏面前。

凯勒布理鹏专心品尝着美食，鲜嫩的肉质搭配着黑胡椒，混合出了极品的美味和极佳的口感。安纳塔贴心地为享受美食的凯勒布理鹏斟满面前的葡萄汁，又把精致的小点心拿到小精灵的盘子里。

“安纳塔，你不需要吃点食物吗？”凯勒布理鹏问向他。

“我没关系的，泰尔佩。”金发迈雅歪着脑袋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快些享用美食吧，相比于自己的口腹之欲，我更在乎你的用餐体验。”

“我可以弄死这个迈雅吗？”库路芬握紧手中的餐刀，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

卡兰希尔一把摁住他：“不可以，餐具都是纯金的，桌上的花瓶是水晶和琉璃的，很贵，不许给我弄坏了。”

另一边，费纳芬在美食的诱惑下暂时忘却了周围两对爱侣环绕着自己的火热视线。他享受着烤牛肉的美味，又小口品了品杯中的佳酿，飘忽忽的快乐让他不禁对芬国昐说：“阿拉卡诺你看啊，自从你和兄长结婚后，诺多族的欢声笑语都比以往要更为悦耳……”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费诺突然“啪”地一声把餐刀拍在桌上。

费纳芬顿时被吓得醒了酒，惶恐地看着面色严肃猛地站起身的兄长。前一秒还充满谈笑声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数道或疑惑或担忧或惊恐的目光聚焦在费诺身上。

“怎么了，费雅纳罗？”芬国昐迷茫地望着神色反常的伴侣。

费诺没有说话。他俯身贴在芬威耳边说了什么，紧接着大家就看见芬威的脸色立刻变得异常复杂，像是一种混合着震惊、茫然和紧张的表情。

费诺又瞥了芬国昐一眼，随后推开椅子径直离席。芬国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赶忙跟着费诺离开了宴会。芬威在座位上思索片刻，随即也起身离开了。

精灵们不明白现在是怎样一个局面，他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最后把目光集中在了现场辈分最高的费纳芬身上。

费纳芬：“……那个，我刚刚好像，没有说什么很严重的话……吧？”

 

费诺一把推开了后殿客房的大门，麻利地把身上的衣服飞快脱下，金玉珠宝“哗啦啦”地在床头柜上摊开，被他随手扔出去的酒红色内衬兜头砸在芬国昐脸上。

还没等芬国昐反应过来，就看见费诺直接往床上一躺，芬威则紧张地在门外吩咐侍从准备好干净的毛巾和热水。芬国昐看了看担忧的父亲，又看了看床上的费诺，在愣了几秒后猛地意识到什么。他扑到床头拉住费诺的手，声音抖得像筛子：“费雅纳罗，是……小家伙要来了吗？”

费诺歪过头，伸手捏着弟弟的脸颊肉：“是时候让我考验你的技术水平了，希望你能让我有一个相对愉快的分娩体验。”

“一定！”芬国昐回忆着从前阿奈瑞分娩时自己在一旁照顾的几次经验，小心翼翼地帮费诺解开身上单薄的一层里衣。

“费雅纳罗，”芬威端着水和药品也进了房间。他坐在床头抚摸着费诺的脸颊：“让我陪你一起吧，男精灵分娩毕竟和女精灵不一样，可能过程会艰难一些，我不忍心让你独自面对未知的风险。”

费诺侧过头磨蹭着父亲的手掌，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阵痛就促使他一把抓住芬国昐的脸使劲拉扯着。

 

半个小时后，费纳芬磨磨蹭蹭地来到门边。他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于是轻轻敲了敲门问道：“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人回答他。

“那个……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不需要我进来帮忙啊？”费纳芬试探地握上了门把手。

“不许进来！！！”门内猛地传来了芬威和芬国昐异口同声的怒吼，吓得他一个哆嗦缩回了手。

芬威严肃的声音透过门板：“你先回去，费雅纳罗正在分娩，让大家都耐心等待一下。”

费纳芬惊愕地盯着深棕色的木门，仿佛要用震惊的目光在上面钻出一个洞。他浑浑噩噩地回到餐厅落座，面对一众精灵探究的目光，费纳芬把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艰难地开口解释道：“那个，费雅纳罗正在……分娩，父亲让我们耐心等待。”

宴会大厅安静了几秒钟，如同暴风雨前最后的死寂。

费纳芬颤颤巍巍放下酒杯，水晶杯碰撞到黄金餐盘的清脆声响开启了一众精灵的惊呼和哀嚎。

梅斯罗斯和梅格洛尔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熟悉的期待和惊恐。凯勒巩本想直接摔了手中的酒杯，但被卡兰希尔一把拦了下来，只能空着手重重锤在餐桌上。

“迈提莫，你还好吗？”芬巩离开座位来到梅斯罗斯身边。

红发的精灵握住他的手，脸上带着悲喜交加的表情：“芬德，看来我之后又要照顾弟弟了……我不想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中间还要夹着一个小不点啊！”

说着，梅斯罗斯的目光慢慢移向梅格洛尔。

“干什么！别想把弟弟扔给我！”梅格洛尔迅速分辨出兄长眼神中的不怀好意：“你敢把孩子留给我带，我就敢把他扔给提耶科莫！”

梅斯罗斯大惊失色：“玛卡劳瑞你怎么忍心！那毕竟也是你半血的亲弟弟！”

凯勒巩不满地敲着盘子：“怎么了怎么了？我没带过弟弟吗？库茹不也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吗？”

“所以你们两个就成为了我们日后教导后辈的反面教材。”卡兰希尔冷哼。

而在长桌的另一侧，图尔巩紧张地握着埃兰葳的手：“亲爱的，如果等会我又晕过去了，你……”

埃兰葳体贴地接上他的话：“我懂，我就用酒水把你泼醒。”

“……我不是这个意思。”图尔巩忐忑不安地盯着后殿的方向：“我实在无法想象，结合了我父亲和库路芬威血脉的精灵会是什么样子……如果他的性格像父亲还好，可万一遗传了库路芬威的暴虐，那岂不就……”

“你可以把弟弟给图茹卡诺带！”对面的库路芬突然跳起来指着图尔巩大声说：“别忘了，我还需要照顾泰尔佩和劳瑞，图茹卡诺可正好闲着呢！那也是他半血的亲弟弟不是吗？！”

图尔巩眼前又开始发黑。

芬罗德看不下去了，决定为好友抗辩几句：“照顾孩子劳心费神，你们不应该把这个重担全扔给一个精灵——难道你们不能共同担负起这个责任吗？我相信大伯和二伯也不会对他们的亲儿子不闻不问的。”

“没有后嗣的精灵不配参与讨论这个问题。”库路芬冷笑着驳回了芬罗德的建议。

“作为一位不合格的父亲，你似乎也没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图尔巩在怒火下恢复了战斗力：“和拥有后嗣相比，如何给予自己后代良好的教育和陪伴才是更为重要的。”

“图茹卡诺你什么意思？！”库路芬怒不可遏：“你是说我没有把泰尔佩教育好吗？！笑话，整个阿尔达中有谁不喜欢我的泰尔佩！”

“泰尔佩能有优良的品德，你应该感谢他自己内心的坚定和善良，而不是厚颜无耻地以此作为自己的功劳！”图尔巩寸步不让地反击：“在你和图卡芬威的身边生活这么久却依旧能保持善良，足见泰尔佩的坚毅品格有多贵重！”

一声没吭的凯勒布理鹏迷茫地看着自己成为了库茹芬和图尔巩争吵的中心话题。

“好了好了，停止没有意义的争吵吧。”凯勒巩装模作样地打圆场：“让我们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把弟弟交给图茹卡诺照顾，怎么样？”

费纳芬头疼地试图稳住混乱的局面：“都坐下！不要再闹了！你们的父亲还在分娩，难道你们不应该为他祝祷或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吗？”

“祝祷生的是女孩吗？”卡兰希尔嘲讽地笑了：“我五千年前就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目标了。”

“叔父，我们并非是不在意父亲。”梅斯罗斯为自己的弟弟们解释道：“可是……我们现在只能干坐在这儿，什么忙也帮不上。”

“并且我们刚刚很清楚地听见了您是怎么被祖父和二叔吼回来的。”梅格洛尔及时补充道。

费纳芬：……

就在这时，一道响亮而清脆的啼哭声从后殿传来。

宴会厅中的精灵们像是瞬间被伊露维塔定住了身形。他们维持着前一秒的姿势和神色，却暗中用双眼滴溜溜地互相传递着信息。所有精灵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不约而同地齐刷刷盯着费纳芬。

“……行吧，我再去看看。”金发精灵如芒刺背，迎着数道强烈的目光转身离席。

梅斯罗斯也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弟弟们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去探望一下父……”

他的话还没说完，最会争宠的凯勒巩和库路芬就已经一溜烟地绕过他奔向了后殿。

“Atar您辛苦了！我们一直牵挂着您和弟弟，甚至刚刚都紧张得都没有力气说话！”凯勒巩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我们好担心您啊atar！”库路芬甚至带上了哭腔：“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照顾好弟弟，您就安心休……”

两个精灵的声音猛地停住了。

梅斯罗斯和梅格洛尔疑惑地跟了过去。很快，餐厅里剩余的费诺里安也陆陆续续前往后殿，但奇怪的是他们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也没有一个人从后殿走出来告知大家发生了什么事。最后，第一个回到宴会厅的还是费纳芬。他脸上的不可置信还没有褪去，怔愣地看着满桌精灵疑惑的表情，懵懵地说：“费雅纳罗生了一位……女孩。”

几乎是同一时间，后殿炸响的欢呼声几乎要掀掉宫殿的天花板。

“是女孩！我终于有妹妹了！”凯勒巩挤着梅格洛尔，伸直手臂试图去够梅斯罗斯怀里的小精灵：“迈提莫你快让我抱抱妹妹！你已经霸占她三分钟了！”

“后边去！别插队！”梅格洛尔毫不留情地一肘子把凯勒巩顶开：“按照长幼次序，下一个抱妹妹的是我！”

库路芬趁着兄长们不备，一个眼疾手快就从梅斯罗斯怀里抢走了刚出生的小精灵。他把来之不易的妹妹紧紧抱在怀里，随后拔腿就跑躲过身后追杀他的哥哥们。库路芬灵活得就像条水蛇，试图从侧面夹击的卡兰希尔扑了个空，脸朝下摔在了沙发上。

“库茹你……！”不死心的凯勒巩骂骂咧咧：“你说你当初要是有这么灵活，怎么会被一个人类差点勒死！”

阿姆罗德和阿姆拉斯手牵手在逃窜的库路芬面前组成一道栅栏。阿姆罗德一把抱住哥哥的腰，阿姆拉斯则乘机抱过库路芬怀中的小精灵。

“你们全插队是吧！”梅格洛尔直接跳过去拎起阿姆拉斯的后衣领，把最年幼的弟弟整个儿提溜到身前：“交出妹妹！”

“不！”红发精灵还在负隅顽抗：“二哥你让我再抱一会！就一会儿！”

一旁观战的芬国昐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长臂一捞就把女儿解救出了七个疯狂的哥哥组成的包围圈。芬国昐把女儿抱回芬威怀里，又给床上的费诺喂了一口清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费雅纳罗？”

“本来我打算直接休息的。”费诺呼噜了一把芬国昐的头发：“可现在我又有精神了——父亲，让我再看看女儿。”

芬威小心地把黑发的小精灵放在费诺手边，俯身吻了费诺的额头：“孩子，你现在需要休息以补充孕育和分娩损耗的力量，我和阿拉卡诺会照顾好你唯一的女儿的。”

“我们也会照顾好妹妹的！”凯勒巩和库路芬大声说。

“你们就算了吧。”芬威微笑着看向他们。

芬国昐为费诺注入了许多光明精灵的力量，直到床上的精灵拍了拍他的脑袋才停下。费诺用手指抚摸着小精灵白皙的脸颊，低声说：“她诞生时，我曾在梦中见到刀剑与战火，号角声中我看见了旌旗和王冠。我能预感到，这个孩子的未来将通向光明辉煌的成就。她的强大与智慧会为家族带来荣光，虽然前路会有荆棘，但终点必将璀璨。”

费诺撑起身，迎着窗外的金色日光，低头在小精灵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我为她起名——Alcarfinwë。”

Alcarfinwë（埃尔卡芬威），意为“荣耀的芬威”。在日后，其他的精灵族群或者诺多王室的臣属们都称呼这位公主为“埃尔卡殿下”，而她的家人们则更喜欢称呼费诺之后为她起的昵称——Araniel（埃瑞尼尔），意为“诸王之女”。

而此时，芬国昐也亲吻着女儿的额头，灰蓝的眼眸浸满欣喜和温情。他为女儿起了一个和自己母名含义相同、仅书写时一字之差的名字——Arkáno（阿尔卡诺），意为“高贵的领袖”。

费诺在昏沉的困意中沉沉入睡，并叮嘱芬国昐在夜幕降临前叫醒自己——他还是更希望返回自己的宫殿沐浴后休息。

 

芬国昐留在卧房内静静地守在费诺身边。芬威则抱着新生的小精灵回到宴会厅，正式向所有家族成员宣布了小公主的诞生。诺多之王亲自公布了Alcarfinwë和Arkáno之名，并下令将宴会延长至三天以庆贺费雅那罗之女的诞生。

而在芬威的身旁——

“待会你别想抢在我前头！”凯勒巩小声说。他用力拽住库路芬的手，努力将身体挡在弟弟之前：“我还没有抱过妹妹！这不公平！”

“我也没有抱过！”卡兰希尔挪到一个离芬威最近的位置：“等祖父抱累了我就接过妹妹！”

梅格洛尔拽着他俩的椅子把两个弟弟拖了回来：“过分了！按照顺序迈提莫之后就该是我抱妹妹了！”

而与此同时，梅斯罗斯还在火上浇油地和芬巩描述着刚刚幸福的瞬间：“亲爱的芬德，你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奇妙的感觉，她那么小小的一团，又软又乖地躺在我怀里，蓝色的大眼睛一直冲我眨啊眨——一如啊！我终于有了妹妹！她是那么可爱，比提耶科莫小时候要乖多了！”

凯勒巩：？？？

图尔巩也凑到芬威身边看向小精灵，一大一小两双灰蓝眼睛无声地对视着。图尔巩在熟悉的瞳色中感觉到了血脉相连的奇妙魔力，芬威怀中的小家伙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清澈的大眼睛如同掉落在溪涧中的宝石。图尔巩忍不住伸出手指逗了逗小妹妹，指尖被小手攥住的温软触感让他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我现在赞同你们之前的提议了。”他抬头对着虎视眈眈看向自己的七个费诺里安说：“我愿意照顾妹……”

“不行！没可能！你想都不要想！”凯勒巩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们兄弟七个照顾妹妹绰绰有余！用不着劳烦忙碌的图茹卡诺了！”库路芬就像只浑身竖起刺的刺猬。

图尔巩：……

凯勒布理鹏也在一旁看着新鲜出炉的小公主。他摘下手腕上的红宝石手链在空中摇晃，好奇的小精灵盯着那颗红宝石跃跃欲试地伸出手，清脆的笑声把愉悦的情绪传染给每一个精灵。

“曾祖父，我可以抱抱她吗？”凯勒布理鹏带着笑意问向芬威。

“当然。”芬威含笑把怀中小小一团精灵抱进他的怀里。小公主似乎很喜欢凯勒布理鹏，用小手抓着他垂下的黑发咯咯直笑。

“怎么样，现在你还要去抢妹妹吗？”库路芬皮笑肉不笑地对凯勒巩说。

“……没关系，我就一直在这儿蹲着。”凯勒巩憋屈地缩回座位：“我就不信今天我抱不到妹妹了！”